讲述张家口桥西环卫工郭少川一家的故事

　　“马路人生”未了情

　　■ 记者 赵婧男 吴建巍■通讯员 陈伟

　　前一阵儿，郭少川的丈夫王林因滑膜炎住院，没住几天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造访我市,王林在医院再也待不住了。

　　郭少川和王林都是桥西环卫处的职工，郭少川是环卫工，王林是压缩车司机。三十多年的环卫生涯，让他们对雨雪非常敏感。“下雪就是命令，这么多年了，我看见下雪心里就着急。这场雪几十年不遇，车队人手不够，我在医院躺着心里受煎熬，还不如去跟大伙一起干活呢。”从医院“逃跑”的王林，和同事们一起连续几夜奋战在清雪一线，而妻子郭少川也从早一直扫到晚。“白天我出去扫街他在外面清运垃圾，晚上我刚回家他又和大伙连夜去装雪，整整一周时间，我俩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。”郭少川说。

　　郭少川对环卫工作的认识，是从父亲带着铃铛的马车开始的。

　　“那时候环卫工的工作就是赶着马车，摇着铃铛挨门挨户收垃圾。遇见哪不干净就扫一扫。”说起环卫工这一行，52岁的郭少川能往前追溯近半个世纪。

　　“我父亲就是一名环卫工，扫街扫了十几年，我18岁干环卫工，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。”郭少川回忆，她的父亲当年就负责桥西一带清扫工作。“那时候家家户户冬天烧煤，早晨人们把掏出来的炉灰倒在门口、堆在巷口。大风一吹，脸上、嘴里全是灰渣。可只要父亲的马车一过去，整条巷子就干净了……

　　转眼到了参加工作的年纪，社区招工，郭少川又被招进了环卫处，接过了父亲握了几十年的那把扫帚，沿着父亲的“环卫地图”开始了自己的“环卫人生”。

　　“小时候，只觉得父亲赶着马车早出晚归挺忙活，等自己当上了环卫工，才知道这份工作有多辛苦。”

　　刚工作的时候，市里还走马车。清扫马粪是环卫工主要工作之一。“冬天，马粪都冻住了，我们拿铲子铲、拿脚搓，平均一个月就穿坏一双鞋。”

　　最初，郭少川和同事们需要把清扫的垃圾倒进三轮车，再将收集好的一车垃圾倒进定点的果皮箱。“果皮箱高，只得把葱皮子、树叶子从车里倒出来，再一铁锨一铁锨地往果皮箱里铲。赶上风大，铁锨里啥都往脸上刮、往眼里钻。”郭少川说。赶上下雪，环卫工就“只有上班的点儿没有了下班的点儿了”。“早晨起床一看见下雪，我出门都要多带一双鞋，要不在雪里站一天，鞋湿透了，脚真受不了。”

　　工作没几年，郭少川的爱情来了---经人介绍，她认识了同在环卫处工作的司机王林。

　　“那时候介绍对象一听说环卫工，人家都不同意。我们环卫处很多小伙子都从乡下娶媳妇。”说起这个来自城市的“同行媳妇”，王林显得颇有些得意。

　　谈恋爱的时候，王林和郭少川没有风花雪月。“她在外面扫街，有时候我开着垃圾车路过，就多看她几眼，或者叫她一声，两人说几句话。”王林给这样的爱情起了一个浪漫的名字---“马路恋曲”。

　　两名环卫处职工组成的家庭，注定格外忙碌。“我怀孕的时候还拿着凿子在路上凿冰呢。”郭少川回忆，这么些年来，她家的饭永远是最简单的。“扫完街，一回家就想躺着，别说做饭，有时候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。”最让他们夫妻感到惭愧的是，这么多年，他们几乎没有给儿子做过一顿早饭。“孩子小的时候，我们一出门就把他锁在家里。有时候干活太忙，孩子一饿就是大半天，自己玩累了，随便靠在哪就睡着了。下班一开门，看见孩子连床都没上，睡的那么沉，心里真不是滋味。”

　　干了一辈子环卫工作，郭少川养成一个习惯：即使不是上班时间，看见路上哪不干净心里也别扭。两年前，50岁的郭少川到了退休的年龄。放不下摸了一辈子的扫帚，她主动找到领导要求在环卫一线接着干。“你在这里住一辈子，或许也没见过三、四点钟的张家口。我们是城市里起的最早的人，我们陪伴这座城市的时间最长，我们和这座城市最亲，和这些道路最亲。只要能干的动我就想一直干下去，我习惯握着扫帚的生活，更喜欢看见城市在我们的扫帚下变得越来越干净。”郭少川说。